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芬布尔之冬 - 闻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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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词 : 闻深
作曲 : 闻深
编曲 : 闻深
图恒宇跑得很快，
身体像是在纪录片中看到的飞鸟，
从未如此轻盈过。
他手里紧攥着那份计划书，
封面不再空白。
归途，
他用尽力气将余命替代笔墨挥洒在纸上，
像刚入职那天，
像留存备份数据卡那天，
像同意重启根服务器那天，
重重地落笔：
归途计划。
-
女人好奇地看向他：
“你们是什么关系？”
他们是什么关系？
图恒宇自己也弄不明白，
好像只是师生和同事，
但似乎又不只是这些。
他斟酌着说，
我们亦师亦友。
“是吗，我看你们的相处方式很像情人——”
他猛地扭过头，
正要说什么，
又听到了后面半句。
“或者是父子。”
……是吗？
图恒宇没有反驳。
马兆对他而言确实像一个父亲，
可惜他是一个不成器的儿子，
“可惜我不是一个令人骄傲的儿子。”
“怎么会。”
女人说，
“他为你感到自豪，这显而易见。”
-
他记起地下十七层中极寒的海水，
记起他在最后时分徒劳的呼吸与颤抖的身体，
以及流入深海中的绝望的泪水。
他后知后觉地想，
原来那是死亡，
我已经死过一次了。
-
“马老师。”
图恒宇转身看向马兆，
“最后一站，可以定在青海湖吗？”
-
“图恒宇。”
马兆又一次截断了图恒宇的话语。
他的语调变得很低，
像是在喃喃自语，
“其实我希望你能长命百岁。”
几个月前，
单向镜后的马兆说，
要好好活着，图恒宇。
那时他执拗地盯着地面，
不肯抬起头，
做出无声的反抗。
他的面庞被破碎的镜面切割，
在落地时重新拼接；
几个月后，
主驾驶的马兆说，
图恒宇，我希望你能长命百岁。
他从中捕捉到无奈的叹息，
只是极轻的一点，
转瞬即逝。
这话让他再度支离破碎，
可灵魂无法被二次缝合。
他不敢去看马兆的神情，
只是又一次低下头，
轻声说，
马老师，
我们走吧。
-
图恒宇问，
我们是不是该说声再见？
“还不到时候。”
那要等到什么时候？
图恒宇想问，却没问出口。
“我们要出发了，图恒宇。”
-
碎裂的浮冰逐渐连成一片，
湖面平静得看不出一丝异样，
只有湖边的浅滩上留下了两道深深的车痕。
夕阳落下，
月亮没有升起，
也不会再升起。
他们在今日最后的光亮中被湖水拥抱。
戴着尺寸不合的戒指的手抓住彼此，
奔向无尽的长途，奔向永恒的自由。
-
再见、再见。
在诸神的黄昏之前说再见，
对旧世界说再见。
作曲 : 闻深
编曲 : 闻深
图恒宇跑得很快，
身体像是在纪录片中看到的飞鸟，
从未如此轻盈过。
他手里紧攥着那份计划书，
封面不再空白。
归途，
他用尽力气将余命替代笔墨挥洒在纸上，
像刚入职那天，
像留存备份数据卡那天，
像同意重启根服务器那天，
重重地落笔：
归途计划。
-
女人好奇地看向他：
“你们是什么关系？”
他们是什么关系？
图恒宇自己也弄不明白，
好像只是师生和同事，
但似乎又不只是这些。
他斟酌着说，
我们亦师亦友。
“是吗，我看你们的相处方式很像情人——”
他猛地扭过头，
正要说什么，
又听到了后面半句。
“或者是父子。”
……是吗？
图恒宇没有反驳。
马兆对他而言确实像一个父亲，
可惜他是一个不成器的儿子，
“可惜我不是一个令人骄傲的儿子。”
“怎么会。”
女人说，
“他为你感到自豪，这显而易见。”
-
他记起地下十七层中极寒的海水，
记起他在最后时分徒劳的呼吸与颤抖的身体，
以及流入深海中的绝望的泪水。
他后知后觉地想，
原来那是死亡，
我已经死过一次了。
-
“马老师。”
图恒宇转身看向马兆，
“最后一站，可以定在青海湖吗？”
-
“图恒宇。”
马兆又一次截断了图恒宇的话语。
他的语调变得很低，
像是在喃喃自语，
“其实我希望你能长命百岁。”
几个月前，
单向镜后的马兆说，
要好好活着，图恒宇。
那时他执拗地盯着地面，
不肯抬起头，
做出无声的反抗。
他的面庞被破碎的镜面切割，
在落地时重新拼接；
几个月后，
主驾驶的马兆说，
图恒宇，我希望你能长命百岁。
他从中捕捉到无奈的叹息，
只是极轻的一点，
转瞬即逝。
这话让他再度支离破碎，
可灵魂无法被二次缝合。
他不敢去看马兆的神情，
只是又一次低下头，
轻声说，
马老师，
我们走吧。
-
图恒宇问，
我们是不是该说声再见？
“还不到时候。”
那要等到什么时候？
图恒宇想问，却没问出口。
“我们要出发了，图恒宇。”
-
碎裂的浮冰逐渐连成一片，
湖面平静得看不出一丝异样，
只有湖边的浅滩上留下了两道深深的车痕。
夕阳落下，
月亮没有升起，
也不会再升起。
他们在今日最后的光亮中被湖水拥抱。
戴着尺寸不合的戒指的手抓住彼此，
奔向无尽的长途，奔向永恒的自由。
-
再见、再见。
在诸神的黄昏之前说再见，
对旧世界说再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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